23、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二十三章

        此后几个礼拜，像是被投进湖中的石子无可奈何地沉了底，波澜褪去，生理周期的平复，连带生活一起，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克lei曼丝在固定的时间进入女王的书房，继续她未完的学业，出一次远门还是带来了很多收获的，她有收集到一些需要的样本，也锻炼了不少实战能力，足以思考消化很久。她们俩分坐书桌两侧，并不多讲话，这是长期一贯的相chu1方式，各自享有宁静的专注与无声的陪伴。偶尔克lei曼丝有不理解而求索的地方，抱着书靠近，长发垂下极清淡的幽香。散逸得很快，伯纳黛特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这是哪种香草的浴ru味dao。

        避无可避地分了会神，抬tou看了眼，克lei曼丝已经沉浸在又一页书册中，她的坐姿很端正，背ting得直，这也使得她的腰脊看起来纤细美丽，摸起来亦然。只是握笔、扶额，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略歪着tou，小动作不停。过一会，像是终于搞明白了一chu1难点，shenti放松地后仰了，舒展的样子，不过十六岁的青少年毕竟单薄，也没长成，ti型稍小，披着的pimao外套宽大，如同一只摇摇晃晃的北方小熊。真是……正因为尝过这些肢ti运作背后的味dao，才会觉得寻常的姿态也使自己格外移不开眼吗？

        伯纳黛特不自在地搁下一支钢笔，声音有些响，在安宁的桌前回dang，于是伸着懒腰的小熊也朝她看来，笑了一下，把这个当作了某种宣告休息的铃声。迫近黄昏的光线刚好从靠近克lei曼丝的窗边映进，使得她的脸颊和眼睛都晕泡在不尚明朗的日光里，看起来nuan洋洋的，柔ruan一片。克lei曼丝撑着下巴，思索好了，宣判dao：看书好累，我要吃一点甜的。伯纳黛特就很想把森林里藏着的所有蜂蜜罐都给她搜罗来。

        而前几百年的哲学家留言有：凡存在过的，必留下痕迹。无比正确。克lei曼丝愈发成为不能再被忽视的一位alpha，即使是不自觉的一瞥，也有了带压制意味的威慑。她受过的罪无法复刻，在这座雕塑上敲琢，也意味着，伯纳黛特和她zuo过的很多事，没办法真的视作从未发生。

        这使得伯纳黛特睡前在女儿房前踱步几个来回，始终zuo不出决定。门从里面被打开的那一刻，她真的有被难得地吓到，想给自己放上无数个隐shen咒或是羽mao术，还是立刻化作某一只隐蔽的飞虫，迅速逃离事发现场。

        克lei曼丝只穿着睡袍，歪了歪tou，疑惑dao：“你一直站在这吗，为什么不进来？”

        单人床――主要指的是厚重的帷幔间有且仅有一只方形枕tou，丝绸睡衣比人还hua溜，克lei曼丝无比liu畅地hua到她的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于是伯纳黛特顺理成章地霸占了别人唯一的ruan枕，代价是付出自己作为靠垫，克lei曼丝整晚都趴在自己xiong前，呼xi绵绵热热。

        没人说妈妈和孩子不能抱着一起睡，至少女儿牵着手，带她走入时，伯纳黛特想不到拒绝的时机。克lei曼丝递来一半的绒被，揽着腰把她拽进，pi肤贴合。她的额tou被轻轻地碰了一下：晚安。在克lei曼丝的吐息变得平稳悠长前，伯纳黛特把她摇醒，“等一下……”

        她有话不得不说。

        克lei曼丝还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蹭了蹭，“…嗯？”

        伯纳黛特顿了顿，注视着卧室里的黑暗，这不是好的时机，但再让她想着这些未免太累，一个词一个词地组织，“你知dao的…我一直拿你当成我亲生的女儿看待。”

        或许比han有血缘联系的还要亲密重要。

        “只是…现在的话，似乎不能再符合……原有的关系。”

        伯纳黛特比较想把话题发展到爱恋问题的明确，像是领土主权那样明晰，在某些边界划分上，如若克lei曼丝成为她的恋侣，那么，在她凑近问翼龙的翅骨结构、巫咒所唤动的元素，还是其他什么时，就能凭着天然的底气，吻一吻她的侧脸。

        尽guan她长久地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也不能断定亲吻的冲动是否与爱yu相关，不过克lei曼丝和她都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探索。而首要的是，顺序问题，怎么从亲缘过渡，这一块边境线始终模糊不清，克lei曼丝往前一步，仰着脸叫她：妈妈；再后退一步，端庄地低tou：女王陛下。伯纳黛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们应该重tou从约会开始一遍……”

        连面容上的睡意都没有动摇一分，克lei曼丝没忍住又捂了捂嘴，这种困倦容易传染，伯纳黛特点了点她的脑袋，疑心自己说得哪里有问题，怎么让她这么困。还是有些微的紧张，她上一次试着对别人吐lou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