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吗？”

        她在热咖啡拿铁和冷咖啡拿铁中抉择，最后选了的咖啡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掏出书包里的电子阅读，在隔桌女生们的对谈中阅读与论文无关的书籍，为独自一人来咖啡店的队伍默默增加一票。

        “拍得真好。谢谢，谢谢。”

        广场不大，很快就逛完，她从广场的另一个口拾级而下，沿着南山公园入口的路往下，路过缆车入口的炸猪排店，再往下走，每一家立在路边的店都是炸猪排店，南山竟然有如此多的炸猪排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和喜欢，只是因为学分所迫，外加听说老师您这门课给分还不错而已。

        阿姨笑呵呵地说自己今天和妹妹带着母亲出门来玩。冷愿迟举着手机，将笑得灿烂的三位女士定格在手机里。

        对话仍在进行，冷愿迟锐地捕捉到学校的字眼――

        从广场入口进来，登完台阶，右侧显有名的一段城墙，走到城墙旁的冷愿迟一笑，到了今天才对这句话有了感同受――延毕当然是一种选择，只是任何一种选择都有得失，事到如今，她被困在迷雾中无法通向出口的原因，正是因为她不明白这其中的得失。

我安”。那篇作文得了高分，隔班语文老师特别喜欢，称赞她写得好，高兴地借走试卷拿去自己班朗读。冷愿迟递出考卷，心如冬日湖面一样平静。

        “Y大的问题是，一入学就要确认好自己要研究的东西。”

        耳机里随机播放的歌很适合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时间尚早，她拐进一家咖啡店。周中的咖啡店里，客人也不少，中老年人士的聚会，还有年轻女孩们的相约，独自一人的静。

        第二天，她比前一天多了一些耐心，快速阅览了几篇文献，了些笔记。而后又坐在了图书馆的长椅上，这一次没有抬看天，而是刷起了手机。然后，她看到南山下的白凡广场，回自习室收拾了书包，花费1250韩币来到这里。

        “可以啊。”

        “对什么研究方向感兴趣？”

        “不客气，慢走。”

        枕在长椅上的此刻，尽现在的她已经对过往的中学生活感到些许陌生，但天空还是当初那片天空。

        “为什么选这门课？”

        逃避对毕业当然没有什么帮助，但对眼下在如期毕业和延毕里徘徊的她来说很有用。一本以日本留学生为背景的言情小说里，主角说延毕既然存在，那它就是一种选择。

        她喜欢这种由亲切和感谢包围的拜托，甚至有时候，她能感受到这种请求的预告，故意放慢脚步，将目光慢慢移向对方，将一个好字提前放在嘴边。

        入学一年半的冷愿迟忍不住在内心点了点，在写申请文书的时候，还有入学后每个学期的开，她总要被问到――

        城墙不长，很快就登到最高，左侧是白凡广场之所以名为白凡广场的原因――白凡金九的雕像。看到雕像，漫无目的飘飞的思绪被按下暂停键，过去在本科时学过的三一运动知识，还有某年暑假跟随系里参观的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杭州旧址的记忆都在这一刻被牵出来――啊，原来大学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是的，她太过明了，她只是在逃避。

        然后，思绪便继续展开，从惊讶于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为切口，慢慢品味自己一路走来的过程，继而又被站在岔路口，想和远的南山塔下拍照的阿姨们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