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

        唐卿准被吓得一惊，颇有些慌乱地向水面下沉了沉，求助的目光下意识看下贺杞。

        听见她出来的脚步声，微微侧扫过她一眼。

        浴室的门被从外侧敲响。

        唐卿准被他有如实质的目光盯得局促，慌乱地扯了扯松散的裙摆，又抬手捋了捋鬓发，四肢似乎都不知如何安放才好。

        唐卿准又理了半晌，终于将玉扣勾在一侧肩膀上扣好。

        啪嗒。

        晶莹的水花被他坚实的臂膀肌肉弹起飞溅，零星散落到唐卿准脸上。

        唐卿准轻轻松懈一口气，拽起桶边的素色丝布，开始整理上的痕迹。

        他直起腰，声音平淡，脸上神色收敛，转瞬恢复成惯常那副漫不经心又拒人千里的疏离淡漠。脸色转变之快，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蓄谋演绎的捉弄。

        贺杞已经洗好，正把架子上的汗衣套到自己上，听见唐卿准惊慌躲闪的水声，微微侧了侧，轻笑着丢过来一句。

        指间夹着的棋子顿了顿，掉落到残局之上。

        她目光慌乱地扫视，最后看见贺杞手边，那条被换下的旧袍子上扣着颗玉扣。贺杞也顺着她视线看见了，解下来，随手抛给她。

        “才伺候小侯爷穿衣……”

        唐卿准在他后，只匆忙地扫视一圈没忘什么东西，便不得不提起裙摆去追赶他步伐。

        真是巧思。唐卿准暗暗赞叹。

        唐卿准听说过，华音楼的事是个太监。不知是偷东西被抓，还是与人斗殴，或者抛妻弃子被妻子娘家报复，总之是被割了东西，成了个太监。没了命子的男人似乎也丢了骨气和热血，没脸没打得骂得，在这华音楼恭维讨好各位公子哥反而如鱼得水，靠着别的男人女人的子赚了一副家。

        是条月白色的长裙，款式很别致，没有腰带束拢衣襟，而是全靠背后穿插的缎带固定，轻纱覆盖的锦缎沿着肩膀到口的弧度垂坠，从正面看着像是一整块完整未经剪裁的布匹，浑然天成般衬托出衣服中的人。

        他脸色沉沉，不太好看，沉默着就站起往房间外走。

        贺杞眸色不自觉地深沉了些，轻抿着角不说话。

        “……不合吗？”

        贺杞似乎朦胧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她上，扫着卡的位置挑了下眉梢：“不该瘦的地方倒是一点不瘦。”

        今天确实是没有兴致再来一次了。蹭她的小的确别有一番滋味，爽也是爽的，看她了他一的时候他眼睛都发红了，可到底是不够尽兴，放着那么口会咬会吞的小不能插，只能在门口蹭蹭解渴，本不够畅快。倒不如留着，下次有时间慢慢弄她。

        贺杞想，他该把这一截折断的。该把这一截杨柳似的弯折起来，按下去，弓出几要断折的弧度。

        “怕什么。是个太监。”

        她思绪还没转完，贺杞已经穿好汗衣，大步向门口走去。

        传进来的男声尖锐嘶哑，明明语调已经极力轻柔，声音中堆积着谄媚卑微的笑意，却仍旧刺耳难听。

        掌事太监送过来的衣服不仅有贺杞的，还有唐卿准的一套。

        唐卿准被说得脸颊一，抓着肩膀坠着的轻纱拢了拢，却终归提不住，稍一松手便重新坠落回去。而且她这才发现，稍微一动作，薄纱之下，深开的领口，便会隐约出她上的指痕。

        冰凉凉的，是冷水。冷水冲醒了唐卿准雾蒙蒙的思绪，她这才反应过来，不贺杞觉得她是勾引也好，是拒绝也罢。总之她不想要，他也不想来。这件事情，也算是和平结束了。

        第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贺杞便推开了门。蜷在水中的唐卿准堪堪从浴桶边缘看出去，只看见门外地面上一片衣角。

        贺杞说完，便转从浴桶边离开，转抓起墙边另外一只小桶，哗哗淋到自己上，开始自顾自的冲洗。

        这裙子确实有些大，原主人材该比她高挑，她撑不起来，领口微微往肩散开，腰间也多出一截，松松垮垮在她小腹位置堆积出几条波浪。

        “嗯。”

        “小侯爷，您吩咐的衣服给您送过来了。”

        同样挤满谄媚的一句，余下的声音便被贺杞回推门的手，关到了门外。

        ·

        她目光扫过轻纱半垂的床铺，纱帐后翻起一半的凌乱锦被，恍然觉得两人这场水情缘就像这床褥一样隔着朦胧光晕，已经记不清晰了。

        松垂对称的衣裙被加了这么一笔，平添了几不协调的细褶，贴着女人躯的曲线蔓延至纤盈不足一握的腰肢。

        当当。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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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好衣服时，贺杞正好整以暇地盘坐在窗边，指间夹着颗素白棋子，自己同自己对弈打发时间。

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