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秉柔弱，上班一不痛快就闷气短地难受，甚至叫过一次救护车。人力约谈她，要她转去营业，她知这是劝退的路数，一时意气用事递了辞呈――这是两周以前的事。彼时陆照渊已经她眉来眼去一阵，只是没有表明心意，忽然听说她要走，很舍不得，约她吃饭，问她作何打算。

        陆照渊本来想赞助她一点钱，让她提高预算，然而沐云死活不接受，说你也才工作，怎么能要你的钱，陆照渊说不动她，干脆亮出自己少爷份，说陆集团有某连锁酒店的份，员工订八折，公司订六折，说他可以用自己名义订房，按月算下来比租房还便宜，还包早餐，让她在那里先住着，找到工作以后再去单位附近租房，岂不省事。

        文蓁问他要多少，他犹豫一下：“十？二十？你有多少？”

        陆照渊知她之前住宿舍，问她租到房子没有。沐云苦笑说不容易呢。她一个姑娘家，自然想要找小区安全环境好的，最好有独立卫浴，还得接受短租……满足所有条件的房子，预算又超了，说着眼圈都泛红。

        陆照渊大笑：“你担心你自己吧，我比你懂得多。”

        陆照渊说：“你拿出来，我到时候谢你，肯定比你收益高。”

        文蓁突然想起来：“那你这票要跟谁去看？”

        文蓁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每个月付两千，获得一个女友加保姆？”

        陆照渊说：“妹妹，吃喝玩乐不用钱啊？我过两周带她去三亚呢。”

        沐云一开始不信，陆照渊叫她上网查，果然有陆集团投资某某酒店的消息，方才信了，但依旧不肯白住，按六折付钱给他。殊不知陆照渊其实也是按市价订房――陆一个正经上市公司，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走公司账。至于员工价，要凭工卡预定，限本人入住。

        又说：“这事儿也赖你，要不是你撺掇，我那五百万不至于看得见，摸不着。”――陆照渊毕业时，他爸奖励他五百万，他清楚自己手里留不住钱，便买了某产品，三年封闭期，五年才能免手续费赎回。

        沐云说她还没告诉父母她辞职了，也不想回家，她家在小县城，回去找不到对口工作。A城机会多，但年底工作也不好找，她打算先待到明年开春，再视情况而定。

        陆照渊说：“我不知她知不知，但我朋友圈没分组，她好像没有理由不知。”

        之后沐云还拿来一些土产，陆照渊收下后，转手拿回父母家说是同事给的，他后妈也没多想，悉数让保姆理了。

        陆照渊正等着她问，便娓娓来，说他公司前台某门一个小姐姐，叫沐云，人很不错，但因为漂亮，被同事排挤。

        文蓁听到这，说：“这又是屁话，长得漂亮和被排挤有什么因果关系？我怎么没被人排挤。”

        文蓁惊了：“你要包了她吗？你才认识她多久？就是要包，一个月也用不了这些。”

        她和陆照渊从小一块儿长大，知他在男女关系上一向荒唐，习以为常。母又常说陆照渊可怜，小小年纪父母离异，陆家那么多人，他看这个脸色看那个脸色，很不容易，文蓁听得多了，也觉得陆照渊可怜，对他的包容度日益增长――这要换个人，心灵出轨她都觉得人家恶心，但陆照渊劈劈成八爪鱼，她也能心平气和与他朋友。

        陆照渊笑笑，承认：“她是有些作。”

        “那不用。”文蓁拿着手机转账，忽然眼子一撩，盯着陆照渊认真：“咱先说好，你怎么瞎搞都行，不要闹出孩子来，不然就造了大孽了。”

        总而言之，如今沐云在酒店住着，白天吃个早餐，晚上等陆照渊一起用饭。她嫌酒店的公用洗衣机不干净，每周到陆照渊家洗两次衣服，顺手帮陆照渊把衣服也洗了，还打扫一下卫生，偶尔想自己饭，也会买菜到陆照渊家下厨。

结婚早？你不要耽误人家。”

        她查一眼自己的余额，：“我现在立刻能转的有八，还有一些短期理财和基金，有二十多，你要的话我拿出来，明天后天到账给你。”

        陆照渊笑笑：“我自己要用。我上个月信用卡还没还上，下周金郝媛过生日，又要去澳门玩两天。其实花不了这么多，只是有备无患。”

        文蓁有点疑惑：“她不知你有女朋友？”

        陆照渊话锋一转：“你能借我点钱吗？年底我爸给我发了奖金就还你。”

        文蓁觉得自己晒干了沉默。

        文蓁说：“要不是我撺掇，你那五百万现在剩多少还不一定呢。”

        陆照渊不可置否，低夹菜，“我提过啊，她不乐意。”

        于是她问：“什么人啊？”

        陆照渊微妙地一笑，文蓁瞬间领悟：“你有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