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亚斯想不通，他更用力地抓住额发，被他自己扯得发痛。

        她明明应该清楚的不得了，可为什么还会问出那个问题？

        她这是在....

        这几个字在德雷亚斯眼里旋转、放大，他猛地起，大步走向卫生间。

        他明明已经退让了那么多了。

        抱怨他们没有第三人知的关系，抱怨他们永远只在那个小房间里发生的纠缠，抱怨他――

        不行....他以后大概率也会走到和父亲类似的位置，这种事情太容易留下把柄了.....

        可她是不是....也会对其他男人同样的事情？

        恶劣的想象让德雷亚斯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很快，那点弧度就再次消失了。

        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伴着那句质问，又开始在脑子里打转。德雷亚斯有些恼怒地抓乱了额发，又灌了一口酒。

        不如联系一下卡尔斯区的黑帮？钱给得到位了，他们动手应该会比较干净.....

        酒滴落，在前洇开，发凉，又发。

        为什么她就不能只看着他呢？

        他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一次次压下冲动、忍住情绪，甚至放下自尊，不追究她和白家次子发生了什么，不在意她在附加者工厂经历过什么，还和两个乱七八糟的男人挤在她家门口，争一个能进门的机会。

        他不喜欢她吗？

        为什么又要问出那个问题？

        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对他？

        像她的手指在碰自己。

        她怎么能不选择他？

        在今天之前，他还是确定的，可现在那点信心却开始摇摇坠。

        [来参加酒会呗，我上个月有事，推到下周了。]

        发件人是诺顿。

        那些没有自知之明、恬不知耻的家伙.....他会让他们丢掉工作、让他们彻底破产，让他们没有资格再来纠缠她，让他们像臭虫一样、瑟瑟发抖地死在街边，在这个冬天结束之前，永远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应当比那些人优秀的多，不论是从家世还是外貌，从小到大，只要他出现的场合，没有人会将视线放在其他人上。

        冰凉的水浇在面上，顺着额发滴落，把衣领沾了大半。德雷亚斯却顾不得这么多，趁着片刻的清醒，他反复回想着今天的争吵，直到停到那句话上。

家门的男人都查出来，一个一个全都杀了。

        那她喜欢他吗？

        这是他从未过的、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说出去后，大概会被那帮朋友当作惊天新闻宣扬出去，恐怕几十年后，连他的葬礼上都还有人拿这件事来活跃气氛。

        德雷亚斯这才想起诺顿搞得那个什么游艇酒会，他烦躁得要命，正想给对方也发个[]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他怔怔盯着那条信息。

        抱怨吗？

        大脑一片混乱，德雷亚斯盯着地上的酒瓶发了会呆，一难言的感觉忽然涌上心。

        德雷亚斯忍不住开始想另一个问题。

        [反正我听那个谁说、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多好的机会，我给你介绍几个合适的。]

        为什么？

        女孩用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盯着他，冰凉的、漠然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从未真正承认过她的存在。

        “你不喜欢我的话，那我和其他人爱，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会拿那双亮晶晶的眼，一点点描摹他的轮廓和每一发丝，她会和他不眠不休地爱，到满屋子都是两人的痕迹，她会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事情笑得捂着肚子，倒在他怀里，把他熨得浑都在发，轻飘飘地放松下来。

        他喜欢她吗？

        怒气和憋闷无发，他一把攥起手机，刚想朝着地面砸去，余光里忽地飘过屏幕上的消息。

        手机屏又亮了。

        女朋友。

        他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还会推掉那些纷至沓来的邀约，就为呆在她家里看一晚上电影，什么都不就走人，第二天来又看了一晚上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