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笑了，五官一下子舒展开，眼睛亮得惊人。我恍惚觉得过去某种东西又回来了。

        “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我不会怪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哥哥，我们一起解决。”

        我满心悲哀，如果长大要遭受这些，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不要跨过从女孩到女人这一步。

        “什么，哥，你今天不在家里住吗？”妹妹瞪大眼睛。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心里涌起了一巨大的罪恶感，就像一块石堵在我口，让我不过气，说不出话。她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人，我是中了邪了，为什么会怪她？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论你了什么，我不会怪你。”

        她盖上被子，似乎还是觉得冷，我看到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动，就像蝴蝶扇动翅膀，无助地抵御某种看不见的邪恶力量。她显得柔弱而美丽。

        过去这一周，我一直在想，如果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是否可以当作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不可能的，她从小那么怕疼，爸爸打她一巴掌她记挂到现在。如果她去引产，那种疼痛，她以后想起来是不是会瑟瑟发抖，成为她记忆中某种永不褪色的东西。

        “对不起……”等她抬起的时候，她还是那句话：“我害怕。”

        她害怕我们会怪她。

        “嗯。”妹妹重重地点，声音似乎带着鼻音。她哭了。

        她不自觉地握住自己的肩膀，这是一个蜷缩的姿势。

        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更是不可能。我只是希望能把她疼痛到来的时间延长一点，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拖得越久，手术对她的伤害越大。

        “我还有点事。”我故作轻松地笑笑：“不会还是想缠着我讲故事吧？”

我不能。

        “温度太低了。”我来到她边，把小薄毯给她披上，又找来遥控，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我摸了摸额，被杯子砸破的地方已经结痂了，手碰在上面，有种粝的疼痛。

        她担心得没错。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站起：“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s  i  mi  sh  u  w  u  .com

        还有那个人，他才是最该死的，我不会放过他。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妹妹上次对他那种维护的态度，让我选择闭口不言。

        她又低下去，好半天，才重新抬起来：“哥，你上的伤没事吧？”

        “你没有错，错的是哥哥。”

        “怎么会，我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