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人珍重地记着
纪栩在净室又和宴衡荒唐到半宿,最后jin疲力竭之时,迷迷糊糊和他提起钟妪,请他派人去城外乱葬岗寻找钟妪尸shen,择块宝地,好生安葬。
宴衡许是见多世家里如纪绰这般“贼喊捉贼”、“指鹿为ma”的事情,倒没有深究她为何给一个给母下毒的“凶手”善后,只答应她会办理妥当。
纪栩这前世今生十几年以来,不是像寄居在纪家的客人一般时刻循规蹈矩,生怕出了纰漏被人找上麻烦,就是像惊弓之鸟一般时刻枕戈待旦,生怕稍微松懈便被人密谋暗害。来到宴家的这些日子,她如凡人得到天神的庇佑,shen心愈发放松起来。
天晴日朗的时候,她折数枝梅花为母亲房里插瓶,满院飘雪的时候,她偎在母亲shen旁,吃着母亲给她烤的ruan糯糯、甜津津的红薯。临近年关,宴衡公务繁冗,也鲜少召唤她,她仿佛过上了前世一直期盼的陪母亲颐养天年的安谧生活。
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尤其宴家,还有一个恨她yu死的纪绰。
她听凌月说,近来纪绰想往百卉居sai眼线,却被宴衡的人挡了回去,纪绰也邀请过她和母亲品茗尝食,她都推托了。
她不与纪绰交锋,不是惧怕,而是时机未到。
转眼到了小年节日,按照往年惯例,宴家会邀请各大世家和地方官吏同聚。宴衡在小年前夜差人告诉她,如若不想参宴,在房歇息即可,宴夫人和宴老夫人那边他会帮她讨情。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她在宴家一天,纪绰就会想方设法针对她和母亲,甚至赶尽杀绝。
与其被动反击,不如正面迎敌。她知dao宴会上觥筹交错、鱼龙混杂,易有意外发生,但她zuo好了万全准备,何况还有宴衡这位一家之主站在她的shen后。
来到宴家后,宴衡对她明里暗里的暧昧,惹得下人们非议,他似乎是看上了她这个妻妹。她过去很少出席宴会,可也不想在人前,叫人看出她已然和姐夫暗通款曲。
故而,这日使婢女给她绾了一个少女的双髻,衣裙颜色选的也是nen生生的春水绿。
宴会设在宴府前院,纪栩一路行过去,只见府内张灯结彩、时花馥郁,今日纪慵和施氏应会过来,她叫母亲在房内休养,她代表母女俩去向父亲和主母问安。
走到宴会厅门口,里面突然迎来一人,朝她一揖:"纪二娘子。"
纪栩定睛,只见这人十七八岁的模样,shen穿一袭深绿官袍,面容白净,五官清俊,许是新入官场不久,瞧着还是一派书生气质。
她欠shen回礼:"郎君是……?"
重返人世,前世有些事情她记不大清了,过去她也很少出门,遑论结识外男。
那男子温和笑dao:"鄙人陈怀,去岁冬天与娘子在开元寺有过一面之缘,承蒙娘子恩情,搭救了我突发心疾的母亲。"
他叹息:"后来我登门拜访纪府,想要当面感谢娘子,奈何无缘见到致谢。"
"前些日子听闻娘子携母在宴府小住,想着如果宴府举宴,兴许能见到娘子一表感激,不料果真如愿。"
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拘谨,他退后一步:"我今日从来到宴府就期盼能和娘子再会,心急之下,有些唐突,请娘子勿怪。"
纪栩回忆前世,倒想起这桩事来。
那是她十四岁的冬月,她央求主母许久,才得到一个去开元寺为母亲病ti祈福的机会。
她路过后院禅房时,见到一个老妇蜷在地上捂着xiong口抽搐,shen边也没有仆婢,于是她便大着胆子让婢女去请寺庙通晓岐黄的主持,过来给老妇诊病,好在主持来得及时,拯救了老妇岌岌可危的xing命。
事后她才得知,这老妇是和来年将要上京赶考的儿子过来寺庙祈福,他们带了一个丫鬟,只是好巧不巧,那时丫鬟去给老妇热吃食去了,儿子又在前庙,这才出现了老妇突发旧疾无人看顾的情形。
她在那次意外里见过陈怀,陈怀亦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