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也能知安洛在想什么，就好了。她想知他为什么要咬烂小狗布偶，那是一种无心之举？一种狩猎的天？还是因为她突然消失了一晚没有回来，它在赌气？

        “已经全咬烂掉了……”

        而艾莉雅只是盯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她意识到格尼卡修女的肤色变得比自己离开修院时还要显得灰白，那双眼睛就像两个被安在人脸上的窟窿，往里面深深凹进去。人总要老去。

        艾莉雅非常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一个很旧的布偶。”

        艾莉雅莫名有点不自在，她从床底下把那堆用布包起来的残骸拖出来。看着这副景象，她仍然感到有些心痛，忍不住看了炉旁的安洛一眼，而安洛耷着脑袋

        “什么东西？”

        艾莉雅呆呆地盯着那褐色的包裹。她伸出手，隔着蜡纸摸了摸，感受到里面鞋的轮廓。

        “她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人的心，可以藏着那么多秘密，比大海还要幽深……如果有人告诉你，你是特别的，那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别被伤害了，艾莉雅，别被伤害了。”她摇着说，神情中几乎透出一悲伤和怜悯。

        她拎起行李箱往外走，打开圣堂的正门后，却又停下来，回看向艾莉雅。

        “我假设你还是想要它的？”见她一直不说话，艾利亚挑起一边眉，问。

        对了，在暮沼市给格尼卡修女买的礼物……

        “不用，你坐就行，”艾利亚说，转而看着缩在炉旁瑟瑟发抖的安洛，“它是自己跑掉的？”

        “……谢谢，还要的。”艾莉雅将书夹进口袋里，从他手中接过了安洛。感受到熟悉的意和味，它立刻不停地往她的上蹭，嘴里跟着发出一些虚弱的哼唧声。

        “啊？”艾莉雅手上的动作停下了，困惑地看着他。

        “真的就那么糟糕吗――只是个一无是的普通人？”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还拎着浑都被雨打了的安洛的后颈。

        她抹了把脸，匆匆跑上二楼，翻出那枚花朵形状的黄铜书页夹，然后追出了圣堂。

        格尼卡修女收回手，将蜡纸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委托鞋匠给你了一双新的鞋子，回试试看吧。”

方，她伸出那只仍旧枯瘦，却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得更加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艾莉雅年轻的侧脸。

        安洛看着艾莉雅，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漉漉的，像地上的鹅卵石一样。

        “一应该能修好吧？”

        “它一直在圣堂的窗边躲着。”艾利亚解释。

        “算是，也算不是……它咬烂了我的一件东西，我有点难过和生气，就把它关在了门外，然后它就不见了。”艾莉雅叹了口气说。

        艾利亚的仍旧微微歪靠在墙上。他对她笑了笑，“或者你想我说：拜托你给我看看？”

        “还留着吗？给我看看。”

        艾莉雅在炉里燃起火来，然后往茶壶中加满水，用铁钳子夹着，小心翼翼地挂进去加热。而艾利亚把掉了的外套脱下来，靠在墙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黑色的影消失在门后。

        艾莉雅抱着发抖的它，看着艾利亚被雨淋的肩膀，犹豫了片刻，说：

        雨幕中空无一人。

        一把伞停在了她的，艾莉雅转，对上艾利亚那双平静的眼睛，在这种阴暗的天气里，他不同寻常的瞳色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夏加尔同学，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

        艾莉雅莫名觉得自己像在招待客人。她手足无措地环视了一眼自己简陋的房间，然后把唯一一把椅子拖了过来，“请坐！”

        艾莉雅莫名想到了猎血犬。

        ――――――

        艾莉雅拿了块布，跪在地上替安洛拭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