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掐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他乖乖听连英的安排，每一件事都到最好，到无可挑剔，连英就没有理由责难他。

        少年生出几分不满，跌跌撞撞起，走至女孩跟前，弯下腰，在黑暗中，再次观察起她恬静的睡颜。

        屏幕荧光刺透黑暗，光线倾泻在他脸上，眉眼如泉水般清冽，却又透着不容靠近的孤寂。

        他习惯翻出暗格里的烟，想点燃，骤然想起打火机还在她那里，顿时质全无。

        他手指溜到女孩纤细的脖子上，静静感受指尖动的脉搏。

        司机被他看得心口发紧，额瞬间渗出一层细汗，连连点，表示明白。

        上次跪在石子上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

        在她的世界里，完美是唯一的标准，而她儿子，必须成为那个被她塑造成型的“完美产品”。

        “阿卿，你膝盖疼吗？哥哥给你……”

        他的脸庞贴着她，把她的五官看得更加清晰，不甚健康的肤色，脸侧的小痣，小巧的珠，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从上了初中后，连英很少罚他。

        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团模模糊糊的轮廓，像一团柔的棉花，亦或是漂浮的云朵。

        不要总是将目光落在别人上…不要总是说让他伤心的话……

        他毫不犹豫地彻底销毁了这些证据，烦闷地将手机甩在前的茶几上。

        他打开玄关的灯，将女孩扔在沙发上，然后从她上翻出手机。

        她的呼轻轻拍在他撑着沙发的手背上，带来一阵异样的温热。

        在他这里，还睡得这么安心？

        过程比他想象中的简单，女孩甚至没有搞什么隐藏和备份，大大咧咧夹在一众房乐旭的照片里。

        他顿在空中，屏息听她接下来的话，“别怕…”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散在呼中。

        “哥哥…你的手好凉啊，不要难过了……”她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温的鼻息扑在他颈间。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她呼清浅，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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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看他吧。

        少年透过后视镜警告司机，目光透着压迫：“不要告诉连英。”

        他的休息室常年缺乏阳光，总是拉着厚重的窗帘，导致最后存活下来的绿植寥寥无几。

        简卿一边拨开黏在她脸上的乌黑长发，一边弯下腰，将耳朵贴近她，询问：“你在说什么？”

        采珠已经彻底熟睡过去，简卿抱着她下车。

        连英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什么都喜欢赢过别人。

        她的那些事早就够她死千百次了。

        不知是因为酒，还是近在眼前的胜利，他心很快，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利用采珠的指纹解锁手机。

        那天晚上他跪了许久，发起了高烧，被困在无尽梦魇里，反复挣扎。那人温柔地冲着他笑，笑里藏着不明显毒刺。

        膝盖深，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噬一样疼，寒意刺骨钻心。但是，相比较躲避惩罚，他更渴望连英的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