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业余爱好者，勉强摆弄小提琴。”他微微颔首，目光在我脸上审视，似乎想穿透那层成熟的妆容。“而您，对音乐和数学的见解很不寻常。很少有人，尤其是如此迷人的女士，会这样联想。”

        当莱因哈德再次将目光落在我上，属于军人的、带着占有的审视变得明显时，可以进入正题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我们能听见““莱因哈德先生，看来短暂的休假时光，您希望寻找一些……超越谈话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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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让敲击声恰好能传到他的方向，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贝多芬在哭泣，”男人走近，声音带着一种受过教育的低沉磁，与酒吧的嘈杂格格不入，“小姐，你的眼睛像北海的冰，您把这悲怆的曲子敲得……像是在计算节拍。”

        我心里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基尔港的海军军官。我与他聊着基尔的风景，聊着柏林与港口城市的不同，小心翼翼地避开个人经历，只围绕音乐、哲学和见闻展开。让他觉得我是一个聪慧、神秘且充满知魅力的年轻女。

        节奏果然引了他。他转过，眼神锐利地投向我。我看清的他的长相。25岁左右，高190，金发碧眼，高鼻梁，薄，脸型狭长。

        我停顿一下，观察到年轻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兴趣，便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莱妮（Leni)”我报出假名。我的名字娜并不多见。娜来自拉丁语的月亮女神。这是隆美尔的妻子，西・莫林起的。用我的真名太容易暴了。

        莱因哈德挑眉，没有否认，眼神多了玩味的色彩。“你的直接让人欣赏。那么，代价呢？”

        时机差不多了。

        “不过，能听出是《月光奏鸣曲》，您的耳力很好。您是音乐家？”

        经验告诉我，数学会中断话题，吓跑大多数人，而经验本就是一种朴素的统计学。

        他说到他有一个兄长，在柏林大学化学系。他来柏林除了休假，还有就是看望兄长。

        我在慕尼黑时，家里有一台钢琴，父亲生前购置的。我在看到“数学与音乐在抽象方面的关联”后，开始尝试钢琴。我虽不通，但会弹几首曲子。

        “哲学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数字支着宇宙的和谐，无论是星的运行，还是琴弦的振动。”我轻声说着，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平稳。

        莱因哈德凝视了我几秒，似乎在评估这心修饰的躯壳和里面灵魂的价值。随即，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将200克在了我的手心。

        “音乐本就是动的数学，先生。每一个音符都可以被频率和波长定义，每一个和弦背后都有严谨的几何结构。”

        “柠檬苏打水，谢谢。酒会扰乱思维的清晰度。”思考是我此刻仅有的武。

        这个回答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也添加了几分好奇。他为我点了单，然后自然地在我边的空位坐下。“莱因哈德，”他自我介绍，没有提及姓氏，“从基尔港来。”

        “秩序与和谐……”男人似乎被这个词取悦了，他嘴角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么，在这种寻求‘和谐’的场合，我能有幸请您喝一杯吗？香槟？或者威士忌？”

        “200克。”我平静地说，目光直视他那双冰冷的蓝眼，“就在现在。我不喜欢事后不必要的纠缠。我不会在此刻离开，毕竟，计算可得，你的力量远大于我。”

        我起，与他一同离开酒吧，前往附近装潢还算高档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