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餐厅的路上，汤垣像是把这几年没讲完的话一次补回来，说起他家当年搬走的原因，也笑着调侃舒舒小时候怎么使唤他。

        「你是昱珩哥吗？好久不见！」

        「走走走，我去打个招呼——！」

        在这个瞬间，舒舒也抬对上了那双站在不远的视线。

        舒舒的声音卡住了，剩下半个音节噎在。

        她看到哥哥的眼神冷得像从阴影中抽出来的锋刃，舒舒心脏漏了一拍，下意识想挣脱汤垣的手，但后者还在热情地介绍自己，没注意到她的细微反应。

        他长得高，也长，力气更是大得夸张，这一下本像被半拖着往前冲，舒舒整个人被拉得措手不及，几乎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程昱珩看了他一眼，眉没动，声音淡得近乎冷漠：「……不记得。」

        而程昱珩的手指也在侧收紧了一瞬，掌心像是要将那莫名升起的怒意压进骨里。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脸色却冷得像霜雪一样，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平静矜持。

        她的心口一，原本还因为被拖着跑而略微着的呼顿住了，眼睛亮了一瞬，几乎是带着本能的依赖叫了出口：

        他原本只是随口应了一句，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熟悉的影。

        「我想先去个洗手间。」可欣把茶空杯随手丢进垃圾桶，「你们先去占个位，我等等去找你们。」

        程昱珩脚步一顿，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汤圆啊！以前住你们家隔的小汤圆！」

        汤垣像是料到他会这么回，只是挠挠笑笑说：「我小时候跟现在差很多，你不认得也是正常。」

        「哥哥——」笑意刚刚爬上眼角，却忽然发现程昱珩站在原地，脸上没半点应声的表情。

        「……好啊，那走吧。」舒舒点了点，转看向可欣「一起吗？」

        舒舒还来不及看清汤垣在指谁，他已经顺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兴冲冲地就往前快步跑去。

        「……放开她。」声音很轻，却像是从寒冰隙里透出来的冷气，瞬间让空气凝住。

        他笑得像见到偶像的粉丝，小虎牙出来，语气里全是热情和熟稔。

        下一秒，汤垣忽然像发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惊喜地指着前方：「欸！那是你哥吧？」

原本还存着的一点期待，在看到空的走廊时悄悄沉了下去。

        舒舒被逗得笑弯眼，整个人轻松又快乐。二人一路笑闹着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刚转过二楼楼梯转角时，迎面正巧有两人也从另一边走来。

        妹妹和一个男生并肩走着，对方还笑得极灿烂，朝她比手划脚，她笑着看他，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程昱珩眼神淡淡地扫过汤垣拉着妹妹的那只手，目光一沉。

        林青澄怀里抱着资料夹，一边跟程昱珩说着什么，声音轻柔，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