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理完现场赶过来，看到女儿和妻子失魂落魄和心有余悸的样子，满肚子的火气瞬间变成了心疼。

        听完后，陈父沉默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荒谬。

        陈父没接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个女人的眼神，那种毁灭的占有，还有最后那句残忍的“坏掉的东西就该被销毁”。

        从那个女人的威胁，到霍优的激将法，再到最后的疯狂一刺。

        他走过去，把一件干净的外套披在陈秋宁上。

        当一个人爱你会表现得那么激烈的时候，她的恨或许也是如此。

        他转看了一眼正在被取证的V888包厢，地上那滩目惊心的血迹让他眉紧锁。

        她跟着担架一路小跑，鞋早就不知踢哪去了，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脚底板被玻璃渣划破了也没知觉。

        旁边的刑警队长走过来，递了烟：“老陈，这事儿闹大了。那是当红明星吧？这女的什么来？大了敢动刀子？”

        这个圈子太畸形了，爱与恨的界限模糊得可怕。

        陈父在她边坐下，从兜里掏出纸巾，一点一点，帮她拭手上的血迹。

        陈秋宁浑都在抖，牙齿打颤，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先去洗把脸，爸。”陈秋宁站起，还有点，“一会儿警察还要来笔录，有事情你就给我发短信。你陪妈妈坐一会，她都累坏了。”

        “我不怕。你别说话了，霍优，你闭嘴。”

        “现在的年轻人，疯起来连命都不要。我本来还在休假呢，你敢信？”

        陈父站在会所门口，看着那辆呼啸而去的救护车，脸色黑得像锅底。

        救护车的后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闪烁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

        医院急诊室的红灯亮起，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走廊里的人。

        “爸……”陈秋宁抬起，眼神空了一瞬才聚焦，“他了好多血。”

        她妈妈陪她坐着，她靠着她的肩膀，低看着自己的手，指里全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怎么也不掉。

        “死不了。祸害遗千年。医生说了，没伤到内脏，就是失血过多，看着吓人。”

        “你是说……”老陈指了指急救室的大门，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有人喜欢他，喜欢到要在他上练刀法？这叫喜欢？这他妈叫谋杀！”

        陈秋宁坐在长椅上，上还裹着霍优那件染血的大衣。

        陈父看着女儿走进洗手间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个在他印象里永远爱撒的小姑娘，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到底是不是喜欢，很难说啊。”

        她反手握住霍优冰凉的手掌，那上面的血黏腻，带着刺鼻的铁锈味，却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实感。

        陈秋宁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了一点，整个人地靠在椅背上。

        她把刚才在包厢里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跟父亲说了一遍。

        腹的血止不住，染红了半个担架床。

        陈秋宁苦笑了一声，视线落在急救室上方那行红色的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