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咬着牙，天人交战。

        「手套摘了。」苏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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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染却不那么多，她转过，像八爪鱼一样，将手脚并用地缠上了白鹭。她把脸埋进白鹭的颈窝，深深了一口气。

        苏染伸出手，强行拉过白鹭的手，一扯掉了那层薄薄的胶手套。

        白鹭犹豫了很久，最终，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回抱住了这个温的女人。

        「你上有薄荷味。」苏染迷迷糊糊地说：「凉凉的，不讨厌。」

        而对于苏染来说，这只冰凉的手，像一剂镇定剂，压住了她内翻涌的燥热和空虚。

        但空气中那越来越郁的、属于苏染的香，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那种味在召唤她，像是圣灵的歌声。

        白鹭浑僵直，一动不敢动。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对方的口贴着她的口，温热的呼洒在她的肤上。

        「我有洁癖。」白鹭抗拒地缩回手。

        但是没有。

        「唔……」

        好干净。

        白鹭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苏染卸下了宴会上的致与伪装，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眉微蹙，手死死抓着白鹭的衣角。

        白鹭犹豫了一下。她看着苏染，那个人上散发出的「香」后调，正在一点点净化她鼻腔里残留的雨水腥味。

        只有那淡淡的香，像是一张巨大的、温柔的网，将她从那个腐烂的世界里打捞了起来。

        她将鼻子凑近苏染的发，轻轻了一口气。

        本该是恶心的、本该是恐惧的。

        「这不在交易范围内。」白鹭僵着。

        「上来。」苏染往沙发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边的位置。

        她像个瘾君子一样，慢慢挪了过去，直到膝盖碰到了沙发边缘。

        白鹭的手很凉，苍白，骨节分明。

        「……苏染。」白鹭试探地喊了一声。怀里的女人没有回应，呼已经变得绵长均匀。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既然是交易，你坐那么远，怎么呼？」

        「我也有。」苏染俯下，长发垂落在白鹭的脸颊边，带着红酒的香气：「但我现在……需要一点温度。如果你想闻我，就得付出代价。」

        她睡着了，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在失眠了无数个夜晚后，苏染竟然安稳进入梦乡。

        「现在涨价了。」苏染的声音变得慵懒而霸，香薰似乎让她卸下了防备：「我冷，抱着我。」

        对于白鹭来说，指尖碰到的细腻肌肤，像是一块温热的玉，并没有想象中的肮脏感，反而因为那干净的香气，让她觉得很舒服。

        苏染将这只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然后轻轻蹭了蹭。

        白鹭笨拙地爬上沙发。但她不敢完全贴上去，只是僵地侧躺在苏染边。

        这一夜，窗外风雨大作。屋内，两个残缺的灵魂，在一个半强迫、半自愿的拥抱中，获得了久违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