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好脏……”她语无次，声音嘶哑，“粘乎乎的……还在我上……洗不掉……到都是……”

        “洗澡……”姜宛辞吐完后，虚脱地靠在床，气息微弱，眼神却带着一种偏执，“阿芜……我想洗澡……阿芜……”

        阿芜的心里揪痛，她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靠近，想抱住姜宛辞，给她一点温，却又不敢贸然碰，怕加剧她的颤抖，怕自己的碰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堪的侵犯。

        而殿下是那笼中鸟，她就是饵食。

        所幸如今看她们的方嬷嬷虽言语刻薄，到底不敢在明

        阿芜带着哭腔安，拿起一旁的布巾，轻柔地替她拭额上冰冷的汗水。

        所作所为，都像喂给笼中鸟的饵食，是为了让玩物保持一点生机，延长他折磨的乐趣。

        她觉得自己从到脚，从里到外，都脏透了。那梦中的黏，那现实的浊，似乎已经渗透了她的肤，入了她的骨血。

        殿下同她们这些婢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从未有过半分苛责。

        她年纪小入，是殿下让她在这冰冷的墙里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

        阿芜不敢违逆，连忙跑去张罗。

        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腥膻气，从玉佩的纹路里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缠绕着她。

        浑浊的，顺着殿下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蜿蜒而下，玷污了刚刚拭过的，也玷污了殿下眼中好不容易才重新凝聚起来的一点微光。

        可如今，这轮明月被强行拽入泥泞，被最肮脏的污浊反复浸染。

        在阿芜看来，韩祈骁与那些施暴的元兵并无本质区别。

        姜宛辞眼神空而绝望：“不是梦……那味……还在……”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睡在脚踏边的阿芜被惊醒，慌乱地点亮了床边小几上一盏昏暗的油灯。

        灯光下，姜宛辞脸色惨白如纸，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未散尽的惊恐和生理的泪水，右眼下那枚朱砂痣红得目惊心。

        冷汗浸透了她的寝衣，黏在上，冰冷而，让她错觉那仍是蛇腹中的黏。

        “姑娘，是梦，是梦魇着了！没事了，没事了……”

        所谓“拯救”，不过是把猎物从群狼口中夺下，打上独属的标记，以便更长久、更肆意地玩弄。

        阿芜亲眼见过的。

        阿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

        她猛地想起什么，疯狂向枕底下摸索，颤抖着掏出了那枚玉佩。

        如同附骨之疽，缠绕不去。

        那样好的殿下，于礼乐，通读诗书，是绥阳城最明亮、最温柔的月亮。

        她见过韩祈骁离开后，殿下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折过的玉兰，了无生气地躺在狼藉的床榻间，衣衫不整，出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交加的指痕和暧昧的红印，新的覆盖着旧的，目惊心。

        阿芜吓坏了，一边哭着为她拍背，一边慌乱地收拾。

        在阿芜心里，殿下从来都是柔柔笑着的。

        她见过殿下步履蹒跚地想要再次清洗自己，明明才清理过不久，可当那纤细的双艰难移动时，间仿佛总有排不完的白，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落。

        他是狼群的首领，纵容甚至主导了这场毁灭。

        呕吐带来的生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浑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昆仑白玉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温的光，但那上面干涸的、混合着血丝的污浊痕迹，却像一丑陋的伤疤，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大概能猜到殿下又噩梦了，梦见了那个恶魔，梦见了那些无法摆脱的污秽。

        她不会感激，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隐藏在恐惧之下，对毁灭她世界的所有元凶，包括韩祈骁在内的，无声的恨。

        会记得她贪嘴，会特意叫青桃姐姐她爱吃的杏仁酥，看她吃得香甜，殿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便会弯起来，比月牙还好看。

        “呃……呕——！”更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咙，她俯下，这一次真的吐了出来，尽胃里空空，只有酸水和苦涩的胆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