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叶微手里夹着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呼……哈……」

        记忆深的恐惧如水般涌来。白鹭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打了额发。她靠在门框上，呼急促，咙里发出像风箱一样的「荷荷」声，那是过度换气的前兆。

        她一把扯掉白鹭脸上那两层已经失效的口罩，然后张开那件宽大的黑色羊绒大衣，像一只护崽的母鸟，将白鹭整个人紧紧地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染正走向吧台去安叶微，突然感觉后没了动静。

        「秦予干的？」

        苏染一手按着白鹭的后脑勺，强行将她的脸按进了自己的颈窝――那个散发着最郁香的地方。

        苏染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苏染，帮我把秦氏集团的资料准备好，我要提告秦予。」

        而且那个被抱着的人，看起来……对白鹭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依赖。

        白鹭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浮木，她死死抱住苏染的腰，贪婪地将鼻子埋在苏染的脖颈间，大口大口地吞噬着属于苏染的气息。

        苏染低看了一眼怀里的白鹭，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苏染也没有推开她，而是冷冷地抬起，看向叶微。

        苏染顾不上叶微，扔下手包冲了过去。

        「别怕，我在这里。」

        随即，她又点燃了一烟，看向酒吧门口那刺眼的封条，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秦予，咱们走着瞧。」

        苏染一把抓住白鹭冰凉的手，试图唤回她的神智。但白鹭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恐慌中，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只是机械地重复着：

        良久，白鹭的颤抖终于平息下来，但她依然不肯抬，像只鸵鸟一样埋在苏染怀里。

        苏染立刻意识到，这里的气味发了白鹭的某种创伤开关。

臭……」

        「怎么了？白鹭？看着我！」

        「她不死你。」苏染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是她在名利场厮杀多年练就的气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这家店倒。」

        白鹭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鼻尖碰到那温细腻的肌肤时，那熟悉的、干净的、带着红酒与香的味，瞬间冲破了周围的恶臭屏障。

        是活着的味。

        她看不见苏染了，她只看见满屋子的蛆虫和腐烂的肉块。

        她就这样裹着白鹭，像护着稀世珍宝一样，带着她走出了这片狼藉的废墟。

        「没事了，小朋友。我在呢。」苏染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挂断电话，苏染拍了拍白鹭的脑袋。「走，我们回家。」

        没有丝毫犹豫，苏染了一个决定。

        叶微掐灭了烟，苦笑一声：「除了那个斯文败类还能有谁。她这是要死我。」

        氧气。

        「深呼。白鹭，气。」苏染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在她耳边低语。

        「而且，她让我的小朋友这么难受……这笔账，我也得跟她算算。」

        后，叶微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白鹭！」

        「好臭……别过来……好臭……」

        白鹭正缩在门口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神涣散，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随着那干净的味涌入肺腑，眼前的幻觉慢慢消退。腐烂的出租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苏染温的怀抱和那件带着温的大衣。

        她认识苏染十几年了，从未见过这个高傲、洁癖、对谁都保持距离的女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温柔、如此不顾形象地拥抱另一个人。

        她回一看，心脏猛地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