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力很好，他想着刚才妈妈给他唱的童谣，也磕磕绊绊地学着腔调唱了出来：

        “余硕学习也好呢，家里这么多奖状。”

        她已经想到了余硕的后路。

        “余硕，妈妈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吧...”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好。”

        ...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你肤怎么这么白啊。”

        “...”

眼里的泪花在闪烁，嘴角却强掀起一抹笑。

        惟有，别离多。

        “我们家余硕也是个小帅哥。”

        “我们家余硕好棒呢...”

        话语一声比一声小，直到后面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鸣笛声，妈妈的手落在他肩，他感受妈妈逐渐变冷的。

        ...

        她对不起余硕啊，她也往余硕上增加了多少伤口，甚至在余硕额上留下了一永远消失不了的疤痕。

        妈妈的手指从他的眉落到鼻子，好像是今天第一次认识他。

        ...

        “长亭外，古边，芳草碧连天

        妈妈跌落在地上，他想去搀扶妈妈，被拦了下来，“来，坐妈妈怀里，妈妈想好好再看看你。”

        稚的声音在空的房屋内响起，没有一个人回答。

        他蹭了蹭妈妈的，合上了眼，“妈妈，今天的月亮好大啊。”

        他听从妈妈的话，呆在这个屋子里面，和已经死亡的爸爸，和快死亡的妈妈。

        “我怎么也想不到，当时那个皱巴巴的孩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好看了呢。”

        她想余硕应该是恨她的，恨她明明遭受欺负，也欺负别人，恨她明明是他妈妈，却总是不爱她，她残存的一点良知在这个时候被唤醒，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落下了泪，里面着悔恨和解脱。

        他看着妈妈端起那一碗汤，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很多汤汁溅落到桌上、地上、妈妈的衣服上。

        妈妈着泪，声音因为难过而变样，歪歪扭扭地唱完这首歌，他那个时候并不懂这首歌的义。

        这个女人，在被男人拖到大街上打的时候没哭，在被一群人围观指指点点的时候没哭，在挥舞着刀刃人的时候没哭，她现在面对自己孩子一句“爱妈妈”落下了眼泪。

        药发作得很快，妈妈开始痛不生，弯下腰抚着肚子，但是还是强装的镇定的和他说话――“硕硕，帮妈妈最后一件事情好吗？现在别去找别人好吗？妈妈求你。”

        “你鼻子像你爸爸，高的，你的眼睛像我，都是双眼。”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硕硕，想不想听妈妈唱歌。”

        “就是格有点内向，但是内向也不是错。”

        “长亭外，古边，芳草碧连天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外面的月亮升起来了，城里的光污染太严重，他看不到星星。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他把最后一句在嘴里辗转了很多遍，又唱了一次。

        好的，妈妈。

        ...